那块钟表的指针已经很久没有再移动过,稷下学院机关教室里空无一人,只剩下腼腆的小男孩趴在桌上望着手里早已停止的钟表怔怔发呆,背后的机关翼偶尔发出些微“咯咯”的声响,木制结构上的纹路似乎开始有些斑驳。孙膑曾作为稷下学子中极具天分的佼佼者,在那场骇人的事故后,他的聪颖天资更多傻傻地日复一日耗在研究时空之力的执着之中,这份执着跟那块早已停摆的钟表有关……
时间的新生
广场上开始人声鼎沸起来,孙膑忽闪的大眼睛往窗外瞅了一眼,大多数时候,这些热闹都与他无关,大家一般也只是在课堂才见得到他,其余时间,孙膑要么是在研究关于时空的理论,要么便悄悄回到唯一的好友田忌曾消失的地方,独自面对残垣断壁进行时空实验,期待着奇迹的发生——这早已成为他天真且危险的习惯。
广场上愈加热闹非凡,人头攒动, 脑海中田忌的身影再次浮现,终于孙膑攥紧钟表扑楞着机关翼向人群而去。原来是稷下学院一场盛大的角逐“归虚梦演”正在火热报名之中。在人群中有些局促的他习惯性地对所有同学报以天真的微笑,却并不知道报名已经临近尾声。腼腆的孙膑很少拒绝任何人,自然也无法拒绝那个自诩为天才的热血家伙曜关于入队的邀请,就这样,他与“被剩下”的另外4个陌生人被迫组成了一只看上去路数奇怪的队伍。但不知为何,队伍里那个灰白头发名叫鲁班的“怪大叔“,总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机关翼,那充满热切而渴望的眼神看的孙膑心里直发毛,终于”大叔“开口了,声音异常兴奋:“小鬼,让我来对你这对翅膀‘开开刀‘吧……”没等话音落完,连连摆手的孙膑胆怯地往后躲去 “我……我们出发吧”,他可不想任何人在自己身上乱动,更何况是这群看上去有些奇怪的陌生”队友“,不管怎样,参加这场比赛的目的,只是想在比赛过程中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古老机关的启发而已,并不想太理会任何人。
头一场混乱而侥幸的胜利结束后,孙膑有些沮丧,他并没有寻到任何破解古老机关的启发,而当下一个比赛环节可能会要求自己交出那块最宝贝的钟表时,孙膑明显犯怵了,加上“怪大叔“总是落在自己机关翼上饶有兴趣的诡异眼神,甚至还不时伸出大手来东摸摸西瞧瞧,让本就不喜欢跟人太接近的他再也不想要参加比赛,只一心想悄悄离开。
孙膑从比赛中溜走,回到古老机关的废墟处,继续一个人研究寻回田忌的办法。没想到,相似的意外竟再次来临,也许是受归虚梦演梦境之力的影响,那架曾“吞噬”了田忌的古老机关在孙膑进行实验时,竟不受控制发出“沙沙”的低吼声,错乱的时空波动让独身一人的孙膑被困在了废墟之下,他苦苦支撑着,本就爱哭的他很快便红了双眼,紧攥着手中那块静止的钟表,那是田忌师兄消失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,这一次,再不会有师兄冒死前来相救了……
可怕的废墟中只剩下沉重的寂静和孙膑的哭声,死亡的气息来自未知的恐惧,伴随着孙膑的机关翼即将被卷入黑暗的漩涡之中,黑暗,愈发深不见底的黑暗……直到一束光明将其打破——队长曜的脸出现在了废墟之上,原来是马上要进行下一场比赛,召集大家的他四处未见孙膑,循着哭声找到了这里……“爱哭鬼,发……发生了什么?!”曜被眼前骇人的情形惊得有些结巴……相似的画面唤起了孙膑痛苦的记忆,曾经师兄田忌就是这样出现在那里,然后为了救自己而牺牲……来不及多想,孙膑声嘶力竭的大喊“走开,我根本不认识你,你根本帮不了什么忙,快走开!”。男孩恳求的语气中带着哭腔,没想到曜真的乖乖听话,甚至什么也没说,便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深深地失落瞬间袭来,的确,谁都不敢再来,不会了,不会有人再来了,可怕的废墟中只剩下孙膑一个人和落单的绝望,以及渐渐逼近的死亡……时间的概念逐渐变得模糊,孤独像是滚落的巨石轰然作响。黑暗的深渊将孙膑的机关翼一点点吞噬,挣扎的哭声和孙膑手中遏制机关的时空之力都渐渐微弱下去,像是风中消逝的萤火。突然,一丝响动宛若利剑穿透了厚重的黑暗,孙膑抬眼看去,‘’星之队‘’四人竟齐刷刷出现在了废墟之上,仿佛有星光在他们身后澎湃地闪烁,穿透了黑暗。
“别害怕,爱哭鬼,我们都来了!!!”曜隔着黑暗向孙膑挥手道,带着一贯臭屁的爽朗笑容。后面紧跟着的是总是用奇怪眼光打量机关翼的“怪大叔“鲁班、笑起来很好看名叫西施的姐姐和暴躁小子”火炮犽”……他们的身影在一瞬间竟与记忆中田忌师兄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,汹涌的泪水顷刻间如浪涛般夺眶而出,伴随着眼泪,孙膑尘封的心扉仿佛被某种温暖的感觉叩开,力量和希望灌注入他的灵魂和躯壳,他在恐惧面前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时空之力,顽强对抗着黑暗深渊的力量……
终于,费尽九牛二虎之力,在孙膑的绝地爆发和星之队另外四人的合力援救下,孙膑从时空波动造成的黑暗漩涡中脱离出来,无数的巨石开始落下,众人齐心协力逃出了废墟,尽管狼狈不堪,但这一次谁都没有消失,也没有谁因此而离开!
火炮犽暴怒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响起,曜开始在一旁自信满满的夸耀作为天才的自己刚才的神勇表现,西施在旁边开心地为大家鼓掌,只有鲁班大叔,仍然用热切无比的眼神看着孙膑和他背后有些残损的机关翼,但显得比过去更为笃定和认真,孙膑用刚刚哭完还挂着泪水痕迹的脸偷偷望向鲁班大叔,鼓起勇气问道:“‘怪大叔‘,你……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企图?”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大叔终于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”爱哭的小鬼,你这副机关翼虽然精良,但经年累月,被我发现它早有问题了,今天遭此一劫,恐怕更是勉强,我实验室里,因为你的缘故,一直在研究更耐用和更智能的机关翼装置,愿意来接受我的改造么?“
孙膑透过“怪大叔“热切的眼神,竟捕捉到了一些其它的东西,它们竟同师兄曾给过的帮助一般温暖而诚恳。孙膑又不争气地哭了起来,这一次除了眼泪,脸上还挂着害羞的傻笑。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,对鲁班说到”那个……那个……我考虑看看吧!”
孙膑重新看向手中停摆的钟表,他终于开始相信,旧的东西也总会迎来新生的那一天,如同斑驳残破的机关翼,如同那段痛苦的回忆,如同友情和爱,而停摆的钟表,总有一天也会再次发出“嘀嗒“的声响,指向新的未来。
时间只是变幻万端,从未带走什么。
时间的丢失
稷下三贤者培养了许多极具天分的弟子,孙膑是其中佼佼者之一。这个害羞的少年将兵法与机关术天才的结合在一起。面对各国王室争相聘请的巨大荣耀,他依然保持了谦逊和好学,赢得了人们的称赞。
但这份才华最终带来的是灾难。孙膑的成果令师兄庞涓感到威胁,产生了激烈的竞争之心,甚至当众蔑称他为“小姑娘”和“爱哭鬼”。即使被诋毁,孙膑仍以对师兄的礼节友善相待,这令周围的人们为之不平,尤其是好友田忌,多次训斥庞涓狭窄的心胸。
庞涓在学院陷入孤立。他已分不清自己是嫉妒孙膑的才华,抑或恼怒于孙膑和田忌之间的友情。不久,孙膑前往稷下附近调查遗迹的途中遭遇狂暴的魔种。被追赶时摔下山崖,埋入一片废墟中。田忌发现好友失踪后,焦急的四处寻找。借助机关微弱征兆的引导,他冒险闯入废墟,试图解救双腿重伤的孙膑。不幸的是,古老的机关被触动,引发了小小的时空波动。于是就在孙膑的眼前,田忌的身躯卷入黑暗的漩涡中。
造成事故的巧合并非偶然。庞涓精心策划的完美报复实现了。但上天并不忍心葬送才华横溢的孙膑。他被闻讯而来的大宗师墨子救出,保住了生命,代价则是双腿和好友田忌。庞涓以为孙膑即使继续活下去,也将一蹶不振。但将自己关在家中六个月后,孙膑以机关翼代替双腿,重新出现在人们眼前。这一次亮相连三贤者都惊动了。曾经比谁都脆弱,一点小事都哭个没完的少年,坚定宣布他没空悲伤,有更加紧迫的事必须完成。然而害羞的少年,从此变得更加沉默寡言,只没日没夜的沉浸在各式各样关于机关的典籍里,同学们都以为他在逃避“失去”,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,有更加紧迫的事必须完成。
那个黑暗中的恐怖时刻,虽然亲眼目睹好友被拉入时间漩涡,但没有鲜血,没有残骸,什么都没有。田忌,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活着。孙膑如此坚信。他要将太古遗迹的秘密找出来。就像噩梦的夜晚,田忌焦急呼唤着他名字一样,现在轮到他以机关术的力量,重新打开无边无垠的时空之门,将最好的朋友带回家。
“时间和波浪,变化无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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